从律师事务所的收入、成本和费率看律师的价值和社会地位（译）

从律师事务所的收入、成本和费率看律师的价值和社会地位（译）

从律师事务所的收入、成本和费率看律师的价值和社会地位

李海波 天津金诺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

【博主案例】天津金诺是天津最好的律师事务所之一。金诺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的律师成本分析，对律师事务所的收费制度进行了非常详细、科学的论证，为事务所的业务收费和事务所收入分配提供了良好的经济分析参考。

提出的问题：

2010年，北京市营业收入过亿元的律师事务所有24家。北京市律师事务所业务收入113亿元。 24家亿元以上律师事务所业务收入达49亿元，占全市营业收入的43%。 2010年，北京市律师人数为2.1万人。由此计算，北京市律师人均收入（营业额）为53.8万元。大家无疑都会对北京律师高额的业务收入感到羡慕和嫉妒。社会也将律师行业视为高收入群体，就连税务机关也将律师作为所得税检查的重点。

全国的情况肯定不如北京。以天津为例，2010年法律业务收入8.9亿元，律师人数3500人，人均收入25.4万元，仅为北京的一半。但相对当地经济条件，仍被社会认为是高收入。天津的情况更能代表全国平均水平。

然而，包括法律行业本身，人们习惯上根据律师的收入多少来判断律师的收入和价值，却很少有人考虑律师的成本；他们一直只看律师一年的整体业务收入，却很少有人从律师的单位案件、单位时间、单位客户的收入、成本和利润来分析律师的价值和客户的价值。

我们算算一下：无论是北京的律师还是其他地方的律师，每年的工作量基本是一样的。如果按照每年平均1200个工作小时来计算，则：

北京24家过亿元的大型律师事务所人均收入达到150万元。除以1200小时，费率是1250元/小时。

北京市律师人均营业收入53.8万元。除以1200小时，费率是448.33元/小时。

天津等全国主要城市，人均费率25.4万元，除以1200小时，费率仅为211.66元/小时。

我没有更具体的数据，但是你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在天津这样的省会城市，律师的收入会更低。如果按照人均15万元计算，除以1200小时，则费率为125元/小时。

众所周知，外国律师一般按小时收费，费率从200美元到500美元不等，折合人民币每小时1300-3500元。香港律师的时薪为港币2,000-4,000元。

显而易见，律师的价值在中国被严重低估。律师一个小时的工作费用只要一两百元。不管说律师的地位提高了多少，那都是一句空话。

律师价值被低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经济发展水平的原因（不仅是律师行业，还有各行各业的收入都无法与发达国家相比），也有律师制度本身的原因。

我们不会分析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原因。我们只分析律师制度本身。我认为有几个方面需要律师行业本身特别关注：

1、律师费用概念缺失：

律师事务所是有成本的，律师最大的成本就是人力成本。某律师事务所拥有律师约60名，年收入约2000万元。如果我们每名律师的平均成本定为每年12万元（包括工资奖金和社会保险和住房公积金），那么整个事务所的人力成本是720万元。如果每位律师工作1200小时，平均每小时的人工成本为100元/小时。如果律师的平均时薪没有达到100元，那么他连自己的人工费都没有赚到。

除去人工成本，企业的其他运营成本也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如租金、办公、营销、税负等。如果按580万元计算，企业的总成本为1300万元，每人律师承担21.67万元。按1200工时/年计算，每人平均需要缴纳180元/小时。换句话说，律师只有达到这个价格才能承担律师事务所的费用。

从天津的情况来看，律师的平均时薪仅比这个水平高出30元。

然而，我们有多少律师在接办业务时考虑过成本的概念呢？我们都是根据案件的大小来协商律师费，并根据我们的业务状况和收入来决定是否承接某个案件。在这一点上，律师的成本观念还不如小贩。因为小贩知道一套煎饼和水果的成本是3元，所以他必须卖3.8元。但我们没有这样的概念，甚至把成本算作利润。

2、律师事务所管理制度缺陷：

律师低于成本运作的另一个制度原因是普遍采用的佣金制度。佣金制下的律师收费由律师决定，而非律师事务所。为了承包业务，律师根本不用考虑自己的成本和事务所的运营成本，因为每承包一个案件，律师就可以提取一定的收入。虽然律师事务所可以自行制定收费标准，但律师事务所对委托律师的依赖以及市场的恶性竞争意味着最终决定权掌握在律师手中。为了扩大规模，有的律师事务所甚至提供80%的佣金，这使得律师可以在不考虑事务所运营成本的情况下低价接案。

佣金制度造成的低成本运作，严重贬低了律师的价值，因为很容易被客户利用。你每年收费2万元，客户说5000元有人来做。而且，这种情况带来的后果不仅是律师价值的贬值，更是给社会树立了律师不诚实、高价收费的自嘲形象。

客户不承认律师费用，因此客户在谈判价格时始终处于竞争优势。客户总会认为你是无成本的买卖，赚钱太容易了，所以客户很难认识到律师专业服务的价值。

3、充电系统的缺陷：

中国律师普遍采用的收费制度，与委托人的利益挂钩，也是律师成本得不到体现、律师价值贬值的重要原因。在国外，律师一般采用小时费率收费制度。律师每提供一小时的有效工作，将收取一小时的费用。无论您是处理离婚案件、刑事辩护、商业谈判、上市还是破产，律师提供的专业服务的价值基本是相同的。

目前，我国大部分地区采取按标的物收费的方式，只要涉及财产，无论是诉讼案件还是非诉讼案件都是如此。对外投资、并购、破产、IPO等，按照交易金额协商收费。律师在收费时，只考虑委托人委托所涉及的金额，从不考虑自己的成本。这种收费将律师服务价格与委托人利益挂钩，违反了律师专业服务的价值规律。每一位律师都接受过正规的法律教育和专业培训。提供普通民事服务的律师的法律专业精神与提供并购、上市服务的律师没有什么不同。办理离婚案件所涉及的专业劳动也是一样的。这不亚于一场涉及数亿美元的纠纷，有时甚至更多。然而，离婚案只能收费2000元，但价值1亿元的债务纠纷却可以收费数百万元。前者，无论律师提供的服务多么专业，其价值都无法体现；后者，客户总会认为律师赚钱太容易了，律师的职业价值也得不到体现。

收费制度也造成了律师的不健康心态，他们总是盼着客户出事，盼着大案子，因为只有这样，律师才有希望赚更多的钱。律师将法律职业分为高端和低端。没有业务的时候，他们会先处理低端的普通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一旦业务量足够了，他们就会转向所谓的高端。这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在所谓的低端市场，由于没有人能够长期坚持，法律服务水平无法提高。在高端市场，钱更容易赚，律师不需要在自己的职业上付出太多的努力。

标的收费与佣金制度相结合，让律师不用考虑律师人工成本和个别案件的成本，而是通过所有受理案件的差异来寻求平衡。这也让律师产生了一种投机心理，总希望自己能够幸运地打赢一场大案，让客户有大事发生。

当然，律师收费制度也与一个国家的司法制度有关。当败诉方无法合法承担律师费时，这种情况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但我们必须认识到制度的缺陷并开始改进。

4、缺乏律师独立意识：

律师费用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普遍缺乏律师独立意识和律师独立的制度保障，包括律师费用的保障。法律界普遍认可的一个理念是律师的独立性必须得到保障。这包括律师应该独立于政府和司法机构，也相对独立于当事人。律师虽然受委托人委托，但他不是委托人的雇员，而是站在独立立场为委托人提供专业服务的专业人员。对于委托人来说，律师的独立性体现在三个方面：

1、按照法律和职业道德作出独立判断并提供专业服务；

2、根据提供的专业服务的质量和数量收费，收费较高；

3、不与客户利益挂钩，不分享和谋取客户利益。

合理的律师收费制度是律师独立性的重要制度保障，包括：

1、相对较高的收费让律师可以享受相对舒适的生活，而不必过多关注经济利益。许多国家规定律师收费不能低于标准费用。

2、一般按照律师的有效工作时间收费。由于不同的职业、不同的客户、不同的案例，没有太大的区别。正是因为律师收费制度被视为保护律师独立性的制度，许多国家都限制律师按标的额收费，甚至限制使用风险代理这种与委托人利益共享的方式。

应该说，没有独立于委托人、独立于案件且高于成本的律师费，律师就毫无尊严可言。

5. 当我们考虑成本时：

如果我们开始考虑成本会发生什么？

我们自然会根据成本来计算一个高于成本且能体现律师尊严的费率。例如，最低费率必须为人民币 500 元/小时。那么，无论客户的资金实力和案件规模大小，如果律师提供一小时的专业服务，客户就必须支付相应的费用。虽然作为案件对象的小客户收费较高，但客户会觉得律师很乖，有规矩。小案件，因为收费不高，律师自然会像大案件一样竭尽全力。

即使是大额案件，很多律师可能也不愿意按小时收费，但正是这种基于投机心理的收费，导致了律师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的双重损失。并反向进行数学计算：

以拥有60名律师的事务所为例，如果每人费率是400元/小时，则60*400*1200=2880万元，如果我们将平均费率提高到500元/小时，收入将为增至3600万元。净增720万元。而通过与客户逐一协商，增加720万元的费用，难度有多大？

律师收费低于成本，反过来会导致律师为了降低成本而刻意减少工作量和工作质量，进而导致律师服务的专业性下降，甚至公民代理水平可能会超过一些律师的水平。律师。正因为如此，客户对律师价值的认可度进一步降低，形成恶性循环。而律师如果能够以高于成本的价格收取法律费用，他们自然会在每个小时的工作中竭尽全力，将自己的专业工作发挥到极致。律师提供的专业服务也是普通公民代表所无法企及的。

总之，导致律师价值被低估、律师社会地位低下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就行业本身而言，律师行业普遍忽视成本和收费制度是因素之一。律师行业只有从根本上改变律师服务的价值观，改变律师事务所原有的佣金制度，改变与委托人成本共担、利益共享的收费制度，才能保证律师的独立性和专业性，体现律师的价值。在任何情况下。一分钟的工作，可以让律师的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同步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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