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浪潮”来袭,我们准备好了吗?
2023-04-24 17:06:49发布 浏览156次 信息编号:4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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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浪潮”来袭,我们准备好了吗?
两年半,缝了200多针。 2020年起,安吉开始“脱敏治疗”——定期向体内注射花粉和尘螨过敏原。
这是目前唯一可以阻止过敏过程的治疗方法。 在过去十年中,越来越多的过敏症患者需要医疗帮助以维持正常生活。
过敏低龄化趋势也越来越明显。 就在上周,北京协和医院过敏科主任医师尹佳来到门诊护士台,要求给过敏的孩子们添置一些玩具。 用她的话说,过敏的“浪潮”来了。
过敏治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国还存在医疗资源匮乏、专科培训体系不健全、市场上的脱敏药物少等问题。 好的一面是,更多的过敏患者提高了对疾病的认识,开始寻求专业治疗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调整生活方式。
求医问药
安吉原本干干净净的左臂,“长”了十几个小包。 如果袋子的间距不一样,排列不整齐,看起来就像蚊子叮咬的一样。
经过近三年的脱敏治疗,去医院拿药打针已经成为安吉的生活习惯。 安吉从小就怕痛,甚至害怕打疫苗。 针快要扎进去的时候,她哼着小曲转移注意力。
“很不舒服,胳膊时不时会肿起来,有时候胳膊上会长个硬疙瘩,得换个地方生。刚开始的时候,都是用左胳膊,还有那我换个方式,就会有色素沉着。”
春季花粉季节是过敏症患者颇为“恐惧”的季节。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过敏患者需要借助医疗手段来维持正常的生活。
过敏症在医学上称为变态反应,涉及人体不同器官系统的症状,并不局限于某一系统。 一个病人可能同时患有哮喘、鼻炎、结膜炎、食物过敏、皮疹和过敏性休克,也可能分别表现出不同的症状。
33岁的内蒙古人薇薇在青春期的一次草原旅行中第一次出现过敏。 从那年开始,每逢固定的月份,一阵风吹过,薇薇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 “鼻涕”并不粘稠,而是清澈如水,类似于感冒。 也有“七窍痒”的过敏症患者; 有些会出现更严重的症状,例如哮喘; 有些人吃了熟悉的食物,并因过敏性休克被送往急诊室。
安吉的母亲有过敏症,后来又患上了狼疮和哮喘。 有一次两人出国旅游,刚一落地,母亲就开始生病,呼吸困难,被送到当地医院抢救。 安吉遗传了过敏症,过敏物质又多又杂,包括猫毛、狗毛、各类花粉、尘螨等。她在北京协和医院挂号,选择了两种脱敏治疗,都是最生活中不可避免的过敏原。
许多常年过敏的人都有一个小“患者”圈子。 过敏季开始前的每一两周,李遥都会收到“患者”的相互提醒:该吃药了。
西替利嗪,一天2粒,一个过敏季节加上提前用药一天,大概70天,就是140粒。 这几年,李瑶感觉自己的过敏越来越频繁,春季的花粉季节也成了需要吃药控制的时期。 她渐渐觉得自己一年到头都离不开药。
很多过敏患者选择使用药物来缓解过敏症状,但又害怕药物的“毒性”。 李瑶担心长期吃药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 但减少剂量是不可能的。 不吃药的时候,李耀眼睛、上颚、耳朵都痒痒的。 她恨不得“七窍皆痒”,头疼不已。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鼻子会被完全堵住,只能用嘴巴呼吸。
尹佳是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主任医师,中国医师协会变态反应医师分会会长。 据她回忆,这十年来,在她的诊室里,越来越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和求助者。 就连她自己也有一天出现了过敏症状。
“过敏浪潮来了,”她说。
年轻的过敏症患者
尽管缺乏近期的全国流行病学数据,但北京同仁医院团队早前进行的两次纵向流行病学调查也能窥见一斑。 2005年全国变应性鼻炎平均患病率为11.1%,2011年达到17.6%,6年间增长了约6.5个百分点。
这符合全球趋势。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过敏性疾病的发病率一直在增加。 自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过敏性哮喘和特应性皮炎的发病率迅速增加。 1965 年至 1980 年间,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加拿大和美国因哮喘住院的儿童增加了十倍。 自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IgE 和 IgG 对过敏原的检出率有所提高。 目前,任何过敏原特异性IgE在欧洲、北美和澳大利亚人群中的检出率均超过50%。
另一个趋势是年轻化。
十多年前,尹佳访问了日本。 当时她在中国主要治疗成人,但在日本有很多过敏的孩子,这让她颇为不解。 日本的医生说,以前日本过敏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突然就多了起来。 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中国)你们以后也会经历我们的过程。” 现在,她真的看到了类似的情况。 越来越多的儿童患有特应性皮炎、食物过敏和过敏性哮喘。
就在上周,尹佳专程来到了门诊护士的办公桌前。 她希望给诊室添置一些玩具——诊室里没有玩具,只有一个秤,差点被好动的孩子毁掉。
在尹佳的诊所里,霉菌过敏合并花粉的孩子时有发生。 霉菌生长在潮湿的空间,并不局限于室内和室外。 致敏后,患者会出现常年或常年、季节性加重的症状。 当与其他过敏原叠加时,症状会更加复杂,并可能发生哮喘。
如果不及时治疗,反复发作的哮喘会损害孩子的肺功能; 药物治疗应持续终生; 通过规范的脱敏治疗,部分患儿可以摆脱过敏性哮喘。
关于过敏患者增多的原因,在学术界,卫生假说、老朋友假说、生物多样性假说试图解释过敏的机制。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据表明,微生物、上皮屏障破坏和免疫/炎症性疾病之间存在密切关系。
在此基础上,瑞士学者提出了上皮屏障假说,即工业化、城市化和西式生活方式引起的环境变化改变了皮肤、呼吸道和消化道粘膜的上皮屏障,上皮渗漏屏障导致菌群失调、微生物易位、局部免疫炎症激活、过敏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生,上述病理过程会进一步加剧上皮屏障损伤,形成循环。
气候变化也是一个因素。 尹佳说,今年春天,杜松过敏期提前了。 去年秋天,在往年症状本应有所缓解的时候,却出现了更多的哮喘患者。 延长和更高的收益率。
改变生活
除了寻求医疗干预,过敏症患者的共识是让自己更舒适,并不断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式。
安吉的家里常年不开窗,空气净化器一直开着。 她从不在花粉浓度高的时候去公园,比如中午。
在养宠物的过敏症患者张乐家,小猫会跟着主人一起换衣服。 张乐发现给猫洗澡是减少过敏最有效的方法,于是他增加了给猫洗澡的频率。 猫科动物不喜欢皮毛上有水。 以前小猫洗澡的时候会狂吠表示不服,现在已经习惯了。 为了不影响猫咪的“毛质”,张乐会给猫咪涂抹护发素,在饮食中加入鱼油。
张乐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接近猫,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给猫洗澡时,她戴着两层N95口罩; 当她回到家时,如果她触摸了猫,她会迅速洗手。 有时猫会跳到他的膝盖上乞求拥抱。 张乐会一边抚摸猫,一边鼻孔上翘呼吸。 几分钟后,他的鼻子会开始发痒。 幸运的是,猫并没有长时间“吸人”,过一会儿就会自行离开。
也有不少患者在就医时会被建议“搬家”。 理论上,如果新环境中不存在过敏原,过敏确实可以“不治而愈”。 但作为一名资深过敏患者,李耀对此持保守态度。
“换个地方就一定会好吗?而我们的病,短期内或许可以通过换个环境来治愈哮喘病人可以跑步吗,但长期来看未必如此,太神奇了。” 有一年,她在过敏季节从北京去了井冈山。 很厉害,突然就好了,那几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她还是从北京到广州过敏。 她的孩子出国后过敏症状消失了,但很多朋友在国外好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复发。
张乐时不时跟宠物道歉,“其实因为过敏养起来不公平,不能和它们近距离接触,也不能和它们睡觉。在我们家,我老公离它们比较近。” “ 但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只能向疾病妥协。 她也在接受猫狗毛发的脱敏治疗。 如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她打算换房子,重新设计布局,把小动物的空间和日常生活的空间分开。
过敏症患者戴着防护口罩。
唯一的脱敏“除根”疗法
过敏症很难治愈,一旦发作,极有可能会持续一生。 目前,阻止过敏性疾病发展的唯一方法是脱敏疗法。 业内也有医生将脱敏治疗称为“疫苗”,因为其原理与接种疫苗类似——通过定期向患者体内注射过敏原,使机体建立免疫耐受,最终达到减少或消除过敏原的目的。症状。
安吉对脱敏治疗的整个过程非常熟悉。 根据过敏原浓度从低到高,剂量从8到2编号。 从8号瓶最低剂量开始,如果人体耐受,再增加剂量; 如果有风团,维持剂量直到耐受性提高。 不到一年的时间,安吉就冲击了最高的2号瓶,并一直保持至今。
“打针会影响生活节奏,即使只是离开居住地去旅游,也要十几天半个月,有些人就放弃了。医生说,打不打也没关系。”才一个星期,建议停半个月,剂量倒退一点,我觉得还是要看个人的坚持。” 安吉说。
数据显示,脱敏治疗的成功率在85%左右哮喘病人可以跑步吗,可以获得比较长期的疗效。 北京同仁医院变态反应科主任医师张元表示,根据该院近期的一项回顾性研究,最长的脱敏患者在停止治疗后可持续13年,而最长的国际病例为12年——缺少更长的病例不一定是疗效的问题,而是该疗法在中国引进时间有限,后续随访难度大。
不过,脱敏疗法虽然值得尝试,但实施过程也有难度。
首先是时间和经济成本。 尹佳介绍,脱敏治疗的总疗程需要持续3-5年,后期效果与疗程长短密切相关。 在此期间,患者每10周去医院取药一次。 前两年,他必须每周定期注射两次,后来可以减少到每周一次。 对于个人和家庭来说,脱敏治疗无疑是非常麻烦的。 开始治疗前,患者应慎重考虑,“不能坚持,不如不开始”。
尹佳介绍,目前我国市场上的脱敏药只有尘螨和艾草两种。 但多数患者同时对多种过敏原过敏,即多重过敏。 对于此类患者,需要联合脱敏治疗。 对一种过敏原进行脱敏治疗,疗效不理想。 北京协和医院有针对数十种其他过敏原的院内制剂。 但是,如果外院、外地的患者想要获得这些院内制剂,要么来京开正规处方,要么在当地医院配药。 前者成本高,后者更难实现。
住院制剂是医疗机构配制供自用的处方制剂,不像上市药品那样在市场上广泛流通。 北京协和医院可以调整到其他医院的脱敏制剂有9种,需要经过一系列复杂而漫长的程序。 医院要和北京协和医院合作,医生要接受相应的培训。 外资医院要获得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批准,还得向当地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提出申请,最后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批准。
尹佳介绍,在医院现有制剂的基础上,他们正着力进行新药的改造。 新药上市后,流通起来会更加方便。
进展与问题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患者意识到过敏是一种疾病。 两年前,已经在北京安家落户的薇薇偶然发现医院有过敏科和过敏原检测,最终确诊——她对至少17种物质过敏。
在她以往的认知中,过敏并不是疾病。 在内蒙古老家,艾草引起了很多过敏性鼻炎。 薇薇的爷爷和爸爸也有类似的症状。 家里每个房间都有纸巾,但他们从来没有因此去过医院。
过敏症患者也正在更多地了解自己。 李瑶以前不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现在却变得小心翼翼了。 近年来,她在呼吸道过敏的基础上,又出现了食物过敏。 一些以前可以吃的食物,突然就吃不下了。 有一次,她因为食物过敏被送进了急诊室。
现在,从来没有吃过的食物,李耀已经很少碰了。 如果她吃东西后出现一些症状,即使不确定是不是过敏,她也宁愿不要再碰这种食物了。 “粗心大意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不过,令尹佳颇为担忧的是,过敏患者“这几年增长很快,人才跟不上”。
在没有过敏科的医院,患者需要到不同的科室寻求帮助。 为解决此类问题,一些医院成立了MDT联合门诊,汇集了不同科室的医生。
近年来,中国医师协会应国家卫健委要求,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调查,发现能够独立治疗所有过敏性疾病的专科医师仅有300余人。 两千多人。 我国设有过敏科室或中心的医院不足100家,服务能力严重不足。 相比之下,美国只有3亿人口,却有近5000名过敏症患者。
过敏学科建设也亟待完善。 尹佳告诉记者,很多医学院都没有过敏专业,过敏科还没有列入国家专科; 也没有专门的过敏训练系统。 这意味着该专业缺乏系统的人才培养和晋升渠道。
她认识的很多从事过敏的年轻医生,专业背景各不相同,有免疫学的,也有呼吸学的。 晋升职称时,不能晋升为异常免疫学家,必须依附于其他专业。 美国的培养路径非常清晰。 医学院毕业后,年轻医生先到教学医院内科或儿科接受三年正规培训,然后才能参加过敏专科考试。 经过2-3年的培训,他们可以独立开设诊所。
尹佳指出,希望有一个比较成熟的学科培养体系,对已经培养出来的医师进行专科培训。 他们将成为教师,然后分散到各地和医院,逐步扩大过敏学科的临床和教学网络。
“我觉得我们的水平跟全世界是一个水平,但是专科医生太少了。现在做科普就是教育大众,让患者提高对疾病的认识,让他们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生病的时候求助。”尹佳说。
张元也觉得,作为一名医生,有必要分享更多的专业知识,让患者对疾病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也希望患者能够关注过敏这个疾病本身,而不是仅仅关注过敏本身。 “不舒服”的临床症状。
(本文过敏患者均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戴轩
编辑范怡静校对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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