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亚迪遭遇政府补贴退坡困境，一季度净利润大幅下滑83%，股价持续下跌

政府补贴的退坡，让曾经的“明星股”比亚迪陷入了困境。

2018年4月27日，比亚迪（.SZ）公布一季报：2018年第一季度营收247.38亿元，同比增长17.54%；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02亿元，同比下降83%；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净利润由正转负为-3.29亿元，同比下降173.58%。比亚迪预计2018年上半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将在-82.59%至-70.98%之间。

这份成绩单显然并不能令投资者满意。 5月2日，比亚迪股价下跌7.01%至49.25元。 6月19日，股价进一步下跌至44.98元。

比亚迪十年前就开始进军新能源汽车，并因巴菲特投资而名声大噪。但现在，其赖以输血的燃油车销量已较高点下滑过半。动力电池销量已被“独角兽”宁德时代超越。政府补贴的减少让情况变得更糟。

比亚迪犯了什么错误？

政府补贴56.38亿元

张钊早就听同事说，比亚迪非常重视政策研究，而且政策跟进速度最快。不过，当得知比亚迪总裁办政策研究团队有近50人时，他还是感到惊讶。一般车企都有专门的政策研究部门，大多不足10人。

张钊是一家国有汽车公司的高级研究员。他的公司与比亚迪有业务合作。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比亚迪拥有较强的政策掌控能力和快速行动能力，这一点在电动公交车业务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哪里有政策支持，比亚迪就会冲上去。”

国有车企在启动新项目之前往往会进行一年多的研究。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比亚迪的决策效率之高是张昭无法比拟的。同时，这也让他质疑这种政策驱动的模式是否风险太大。

2003年，以消费电子电池公司起家的比亚迪通过收购比亚迪进入汽车行业。自2008年12月首款量产双模电动汽车F3DM正式上市以来，截至2018年1月9日，比亚迪成为国内最快实现新能源汽车产销30万辆的车企。

在比亚迪F3DM推出的同一年，美国电动汽车制造商特斯拉也推出了旗下首款产品——电动敞篷跑车，开启了新能源汽车之旅。 2018年第一季度，其宣布累计销售汽车30万辆。

2018年6月19日，比亚迪市值为1200亿元人民币，而特斯拉市值超过600亿美元，约为其三倍。

对于特斯拉来说幸运的是，比亚迪不必担心亏损。尽管历史上曾出现过2012年、2014年营业利润为负的情况，但最终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始终为正。

这一切都得益于政府的补贴。财报显示，2009年至2017年，比亚迪共获得政府补贴56.38亿元，超过其2011年至2015年净利润总额。最夸张的是，2014年，比亚迪获得的政府补贴占利润总额的91.36%。

上述政府补贴数字主要是各级政府对比亚迪建厂和研发投资的财政支持，不包括国家和地方政府对比亚迪销售的新能源汽车的补贴。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底，我国国家和地方对新能源汽车的财政补贴已超过1000亿元，但比亚迪并未披露新能源汽车销售收到的补贴数据。

以2017年为例，比亚迪新能源汽车销量超过11万辆，营收超过390亿​​元。根据2017年补贴政策，新能源汽车乘用车按续航里程可获得国家和地方总计3万元-6.6万元/辆的补贴；电动公交车根据能量密度可享受6.75万元/辆至45万元/辆的补贴。

遵循政策

2008年，比亚迪首款新能源汽车F3DM上市后，市场反应冷淡。幸运的是，他们很快就在电动公交车上找到了突破口。

2009年1月，中国科技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启动“十城千辆”工程。通过财政补贴，计划用三年左右的时间，每年开发10个城市，每个城市投放1000辆汽车。开展新能源汽车示范运营，涉及公共交通、租赁、公共服务、市政、邮政等领域。

今年9月，比亚迪以6000万元收购全部股权，获得电动客车生产资质。 2010年前后，它推进了三大梦想：电动汽车、储能电站、太阳能。

然而，“十城千车”项目却没有得到地方政府的回应。试点城市地方政府愿意支持本土企业，但不愿意花真金白银补贴外资车企的车辆。

为了进入更多城市，比亚迪除了原有的西安、深圳、深圳等生产基地外，还陆续在天津、南京、广州、北京、杭州等地与当地合作伙伴（主要是国企）建立了合资公司。与长沙共同开拓市场。

正如古代游牧民族追求水草的生活一样，比亚迪的新能源汽车业务也遵循政策。看似猜测，其实也是为了救国。这本来是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的无奈之举，但却成为比亚迪未来的优势。城市试点的早期示范运行，为新能源汽车后续的规模效应奠定了基础。

直到2014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的指导意见》出台，我国新能源汽车市场才真正启动。上述30万辆比亚迪新能源汽车销量中，88%是在2015年至2017年三年内售出的。

借助与政府的良好互动，除了出租车、公交市场，比亚迪新能源汽车触角还延伸到环卫、物流、市政、甚至轨道交通等领域。

当比亚迪成功进入各个城市后，当地政府的支持就变得非常强劲。

早在2012年8月6日，西安市政府办公厅印发《西​​安市强产业稳增长行动方案》，明确要求全市出租车行业保持比亚迪轿车份额超过85%。原则上，较新的出租车应优先使用比亚迪汽车；全市机关采购公务用车时，比亚迪汽车应占20%以上。

一年前，西安引进50辆比亚迪K9纯电动公交车进行试运营。 2015年，投入运营300辆比亚迪E6纯电动出租车。 2016年采购K8纯电动公交车1100辆。 2017年采购1900辆纯电动公交车并逐步投入运营。 （总共3,000辆）。此外，西安还计划引进比亚迪轨道交通业务云轨和云巴项目。

比亚迪总部所在地深圳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支持。比亚迪2018年初透露，已在深圳完成1.6万辆E6纯电动汽车的投放。这意味着深圳街头的纯电动出租车大部分都是比亚迪E6。更令人羡慕的是，一辆市场价超过30万元的E6出租车，经过购车、使用、更新指标等各种补贴和激励后，价格只有7万元左右。

如果早期比亚迪在多个城市设立生产基地，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获得地方政府1:1的补贴。现在看来，它通过示范运营赢得了市场空间。对于同时掌握电池、电机、电控、充电的比亚迪来说，这对于基础设施和整车技术领域的公司来说尤其重要。

当然，当地政府也做出了规划。截至2018年5月，比亚迪在西安累计投资174亿元，实现工业总产值1791亿元，上缴税金92亿元。

2012年初，汕头市两会期间一位委员的提案，把这方面的经济测算说得很清楚：以每万人拥有15辆公交车为标准，这些公交车将转为汕头生产的纯电动公交车。城市。公交车，那是80亿元的市场；如果这项成熟的技术能够推广到1 0个与汕头有同样需求的城市，那就是800亿元的产值；如果汕头市每年报废的1300辆公务用车能换成纯电动汽车，40万辆燃油摩托车能换成汕头本地产品纯电动高速摩托车，加上纯电动公交车，就足以建立一个百亿元产业。

2016年底，汕头市终于如期引进比亚迪，不仅在当地开展纯电动汽车项目，还建设汕头跨座式单轨交通项目云轨。

在张昭看来，这是很多车企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比亚迪却做到了。

2016年10月，比亚迪架设了一条从深圳坪山“六角大厦”到员工生活区的单轨交通线路，宣告了云轨的诞生。比亚迪官方表示，比亚迪云轨可广泛应用于中小城市的骨干线路以及大中城市的加密线路、商务区、旅游区等线路，解决大众出行的“最后一公里”问题。云轨成本仅为地铁的1/5；建设周期仅为地铁的1/3。

不到一年后，2017年8月31日，首个云轨项目投入商业运营。比亚迪银川空轨线建成通车。该线路全长5.67公里，设8座车站，仅在园区内运营。

虽然有人质疑云轨并没有官方宣称的那么技术先进，称单轨列车维护成本高、轮胎等配件使用寿命短、价格优势不明显，但这确实似乎并不妨碍比亚迪宣布与银川、桂林、汕头、广安、蚌埠等十余个城市达成战略合作，甚至进军海外市场比亚迪最早电池车，与伊洛伊洛市签约菲律宾和巴西的巴伊亚。

Cloud Rail 更多地依赖地方政府，而不是公交车和出租车。最大的风险在于政策。 2015年以后，云轨的审批权限从地方政府转移到国务院。 2018年3月，国家发改委发文进一步要求严格控制地区城轨车辆新增产能。

这一切都没有阻止比亚迪对云贵寄予厚望。将云轨业务从商用车事业群拆分为独立事业群后，比亚迪于2018年提出了由“电动客车、电动商用车、电动叉车、轨道交通”组成的3.0交通解决方案。

▲2017年11月5日，江苏省淮安市的比亚迪空轨列车。 （视觉中国/图）

用许多条腿行走

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在2015年作为专家委员会委员亲自参与了“十三五”国家发展规划的制定。当时的55名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只有四名企业家。另外三人分别是中粮集团董事长宁高宁、中国银行董事长田国立、格力集团董事长董明珠。

在次年发布的《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实现新能源汽车规模化应用就是其中之一。

比亚迪商用车事业群公关总监肖海平认为，比亚迪不是抓住政策，而是推动和引领政策，帮助政府推广绿色交通解决方案，有很多创新。

2015年国庆期间在北京推出的电动环卫车打开了电动环卫车市场； 2018年5月，比亚迪在深圳推出电动自卸车并投入试运营。戴姆勒和特斯拉此前已有电动重型卡车概念车，但尚未投入量产。

不过，无论是电动环卫车还是电动自卸车，都与之前的公交车、出租车类似，都是受到政府政策的引导。电动自卸车推出前夕比亚迪最早电池车，比亚迪与深圳当地两家民营建筑工程公司签署了500辆订单。促使他们下订单的原因是政府在地铁和市政建设招标中对企业设备有要求。 。

2018年6月14日发布的《广东省人民政府关于加快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发展的意见》要求，到2020年，珠三角地区公共交通全部实现电动化，市政、通勤、物流等服务每年都会更新或增加。车辆全部采用新能源汽车，力争到2020年新能源汽车占比达到90%以上。

与此前的“十城万车”类似，2018年6月15日，交通运输部、公安部、商务部印发《关于组织开展城市绿色货运配送示范工程的通知》 ”，确定天津、厦门、广州、深圳等22个城市创建了绿色货运示范城市。

如果没有政策支持，这些企业能否发展出可行的商业模式仍然没有答案。

自2010年比亚迪汽车销量达到51.98万辆的历史最高点以来，尽管此后新能源汽车业务有所增长，但燃油车业务却不断萎缩。 2017年仅售出24.5万辆，同比下降24.62%。

每一家喊着新能源口号的车企，其实都不敢轻易放弃燃油车。虽然新能源汽车是方向，但燃油汽车才是真正的摇钱树。更何况，补贴退坡后，新能源汽车将很难维持以往的毛利率。

新能源汽车政府补贴退坡源于2016年发生的补贴诈骗丑闻。今年年底，财政部等四部委联合下发了《关于调整新能源汽车财政补贴政策的通知》。 《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在提高准入门槛的同时，大幅降低了补贴金额。除燃料电池汽车外，2019年至2020年各类汽车中央和地方补贴标准及上限在现行标准基础上降低20%。

肖海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实际上，2018年的补贴下调力度没有2017年那么大。从2017年1月1日起，新能源汽车行业补贴金额将比2016年减少40%。同时规定，地方财政补贴不超过中央自行车补贴金额的50%。此前，中央与地方补贴比例为1：1。

补贴的减少促使车企加大电池能量密度、车身品质等技术改进。肖海平以K7纯电动公交车为例。 2017年的补贴是20万，但2018年的过渡期，他只能拿到14万。 2018年6月12日新补贴标准实施后为14.52万。因为电池能量密度提高，续航里程增加，可以获得1.1*1.1倍的补贴。

他将新能源汽车补贴分为两个阶段：普惠期，只要有产品，就可以获得补贴；普惠期，只要有产品，就可以获得补贴；支持强化期，产品需要实力才能获得补贴。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企业可能会被淘汰，但有些企业一定会发展起来。目前，我国电动公交车渗透率为30%，不少城市选择2020年作为全部电动化的节点。他认为从0到1%很难，从1到10%也很难，但在之前的基础上发展到100%会非常快。

在此过程中，比亚迪不再满足于新能源汽车，而是围绕交通寻求更加多元化的发展，并提出“7+4”全市场战略。

自2017年1月1日起，非私人用户购买的新能源汽车必须累计行驶里程超过3万公里才能获得补贴，这加大了新能源汽车企业的资金压力。多元化让比亚迪的战线很长。尤其是云轨的建设周期和资金成本已不再与新能源汽车处于同一水平。

比亚迪的资金明显紧张。 2018年一季报显示，比亚迪一年到期的非流动负债为141亿元，而2017年全年这一数字仅为99亿元。 2018年3月和6月，比亚迪分别发行了两期总额40亿元的超短期融资券，用于偿还银行借款和补充流动资金。

点击下方蓝色文字

下载：南方周末新版客户端

有奖问答

“比基尼”是指两片式、三点式泳衣。你知道这个词出自哪里吗？

A、设计师

B、运动员

C.型号

D、小岛

如果您知道问题的答案，可以长按识别下方“周MALL”二维码，关注并在公众号对话框中回复答案首字母。回答正确的前十名读者将获得开放的“50元原品优惠券”。可用于购买南方周末原创笔记本、帆布包等产品。